我第一次去“天妃宫”看戏是在1958年秋季。那时候我刚刚大病初愈,伤寒症让我在二年级就请了半年的假。晚上没有作业,母亲和姨妈就带着我去看戏。那一天夜场演出的是越剧《情探》。这是一个悲剧故事,讲述了敫桂英为情郎王魁殉情后,在阎王府告状,并再次回到阳间试探王魁是否真心爱她的经过。 戏台上,敫桂英身穿白色素衣,披头散发,在台上一边大哭一边急走。母亲对我说:她已经死了,她要去阴间……当时还小,吓得要命,怎么真的有棺材在戏台上?后来王魁上台了,他身穿大红袍子,头戴插翅官帽,在唱着什么话。突然有女观众大喊:“负心贼子,你不要脸!”旁边有男子摆摆手说:“做戏而已,别当真。”这一夜,我睡不着觉,一直做噩梦,梦见那个女鬼来找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