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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雕庆A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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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5次播放2024-11-04发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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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次播放昨天20:52
《对面山上的爷爷》(青竹散文) 1994年5月,自爷爷生病以来,进城去了两次医院,大夫每次都说同一句话:“带回老家吧!” 上房内,爷爷生病躺在炕上,荞麦皮枕头把他的头垫得很高,脸上的黑斑大块连着小块,皮肤蜡黄,从头到脚一个颜色,肚子鼓起,就像我课本上小蝌蚪找到的妈妈。 房顶的木头大梁上总挂着一根拴瓶子的绳子,每天清晨,大大在火炉子上烤着几个白面馍和一壶春尖熬好的罐罐茶等着先生。 先生刚进门,只咬了一口酥脆的白面馍,茶水太烫,也只嗍了一小口。 大大说:“你吃了再忙活。” 先生没吭声,打开那个硬邦邦的枣红背包,上面画着一个白色的十字,人造革的包绳已经掉色开线。铝制针管盒盛满水放在火炉面上,几个明晃晃的针头在沸水里翻滚,先生用镊子不停地搅拌着。 哥哥很怕先生,躲在门后,通过门缝盯着先生取空的青霉素纸盒心生相端,这好东西既能当铅笔盒,也能养蚕。 出嫁的大姑待在娘家已经足有一个月,爷爷疼得呻唤,她跪在炕上,手伸进爷爷被窝小心地捏着他肿胀的胳膊。 进城搞副业的父亲背着几个西瓜慌张地回了家,我蹲在大门口,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来去去的乡亲们的手,有的提着罐头和袋装冰糖,有的提着茶叶和纸包的点心......它们把这些好东西一律摆放在中堂底下的桌面上。 上房里人挤得很多,但基本不怎么说话,大家心里胡乱地猜测着。围在门口的娃娃一遍遍地被大人挥手使眼色打发走。 男人们围着地桌吃起了午饭,人太多筷子就不够用了,女人和娃娃蹲在厨房地上,用折来的树枝挑着面条,我坐在门台,啃着上房端回来的西瓜皮。 两日后的傍晚,一群乌鸦停在杏树园子的树枝上左顾右盼,发出骇人的叫声,听上去各叫各的,一片混乱,像在激烈地商量什么、决定什么。 天边的夕阳,把坐在大场凳子上的爷爷的影子拉得很长。爷爷一遍遍地环顾四周,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山上。 爷爷对我说:“盼霞,给我掐几根葱,喂爷爷嘴里嚼一嚼味儿。”我跑得飞快,一溜烟的工夫就到了园子里,回来后,喘着气把带着干草和尘土的甜葱抽了根喂进爷爷的嘴里。 夕阳滑向天际,蓝天就被腾空了,大地暗淡下去,刚才那群乌鸦又叫了几声,朝西边飞走了。 爷爷慢慢地嚼着葱,淡淡地说:“这麦黄六月的,爷爷要害人了……” 在那个漫山遍野麦子成熟的季节,爷爷走了,就埋在对面那座山上。 摘自《我家有三双袜子》作者/青竹 #我的乡村生活 #黄土高坡 #乡愁记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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