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想起一个学妹，那时她说喜欢卫兰。 或许是报道晚了些，暂时被分到大二宿舍。我们交集很少，只记得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。 有天大雪，大家下午都没课，窝在被子里过冬，南方的孩子比北方的孩子更喜欢雪，所以她穿戴整齐跳下床，兴奋地说要和同学出去玩雪。因为瘦小，单薄的裤子在她腿上显得更单薄，我们劝她穿得暖一点，她却披了件短款羽绒服说贵阳比这阴冷多了 晚上我裹了件衣服站在阳台看这片白色场景，漫天的雪穿过白天和黑夜，天与地被连结，路灯却折断了我的视线，楼下空地寥寥几人，其中几个还是雪人 然后我看见了她，正在笨拙地堆出一个松散的家伙。我多拿了件外套，转身走出寝室门，我怕冷。 我教她原始雪球要用手攒的才结实，然后我们找了片空地把小雪球滚成大的，她的眼镜上都是雾气，睫毛上结了冰，我给她的外套她穿在自己白色羽绒服的里面，导致大臂没有办法完全放下去，圆滚滚的。我笑说不堆雪人了吧，你就像个小雪人 她撅着嘴，蹲下开始要做雪人的头。 我说冷了，然后她就拉着我回去。 其他人都睡了，我们在走廊里帮对方掸身上的雪。 “你耳机里一直听的什么？”我问。 “卫兰，我很喜欢她”，她把一只耳机塞到我的耳蜗，我们不约而同地顺势沿楼梯坐下，“这首叫《就算世界无童话》。” “如所有错失都得到宽待，如计较会被换成慷慨，如纯良仍然能被记载”，林夕的词。 又听了几首，她靠着我，粉色毛线帽里纠缠的余雪化成水滴下来 “我可以陪你下去把雪人堆完，缓过来点了。” “不了，那样就行，你还会冷的。”她说 那天之后我总是听到卫兰的歌，有意的无意的，是很好听。 后来她们班级宿舍有了空位，搬走了。学校也不大，但就是没再碰到过对方 来年冬天的时候途径操场，听到熟悉的旋律，果然是她，跟同学哼着唱着散步 我走过去打量了一下，不明白小女孩怎么一年就变化这么大的： “不戴眼镜原来这么漂亮啊。” 她开心地挽着我的手臂向同学介绍，我却想起雾气眼镜下她睫毛结冰的眼睛。 可能是由于今天再次听到了卫兰的声音，也可能是气温突然下降 你也知道 人在过于冷的时候，就会挤出一些回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