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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保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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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次播放2024-09-15发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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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一桶水的故事》(青竹散文) 干沟村还是三年前下了雨,秋天还未开始,眼看庄稼就要提前变黄,干旱的景象令谁看了都会心惊肉跳,但老天爷还不肯善罢甘休。 好不容易撑到九月,天气依然炎热,那不讲理的太阳像焊在了天上,羊群沿着弯曲地土路跑过,滚烫的堂土溅进人的眼睛。 一条黑狗在日头底下备受煎熬;套在架子车上的骡子瘦骨嶙峋,甩动着尾巴驱赶苍蝇。晌午,亮子妈系着围裙站在窖台上,竖着一根比她还高的扁担大哭不休,惊天动 地地责骂着谁吊走了她窖里的一桶水。 人们纷纷穿衣出门,有的侧耳听,有的走近准备看个仔细。跪在羊圈门口剪羊毛的金海妈,一骨碌翻起身,丢下四肢被绑的老绵羊,捏着一把生锈的错牙口剪刀,扯着脖子站在大场的高处看,生怕哪句没听见。 坐在炕上喂奶的年轻媳妇,夹着没裹好的娃娃跑出来。在家蒸馍的王老太抱着扫帚重新扫起了院。只有对面山上靠墙晒阳婆的老汉,似听非听地没动弹。 好事的人很快把亮子妈围住,互相推搡眼神交换,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赌咒发誓,一定不是自己干的。 案情扑朔迷离。 亮子妈越说越来劲,不顾地上有堂土,为了这桶水,躺在地上打滚蹬腿,嘴里开始说胡话。虽然大家都敢肯定她在胡说八道,但大多数人都爱听胡说八道。 众人再不敢多插嘴,生怕惹祸上身,双手绕过胸口夹在腋窝下,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方向,亮子妈一直哭到傍晚,“凶手”还是没找到。人们陪着她白白在大太阳下站到傍晚,中场都没敢回去休息。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,窝囊了半辈子的亮子爸终于忍不住了,他走到院子的一角,又折了回来,皱着眉头,搔着脑袋。 那个年代,村里多数人是文盲,大字不识-个,心里乌漆麻黑,男人劝解女人,基本不动嘴,动手就行。 想通以后,他埋头往窖台旁边走着,一把揪起亮子妈的头发,连拖带拽地弄回了家从此,村里的人即便是渴死也不敢惦记亮子家的水,人们的心情也是复杂的,路过此窖都绕着走,感觉这里面的每滴水都像是被它的主人念过咒,有魔力的,既吸着人目光,又戳着人的心尖。 尽管这样缺水,人们好像还没有做好离开干沟村的准备,月黑风高的夜里,彼此谈着家常,说着趣事,一谈谈了个半夜,口干舌操必到三更、唾沫和灯油不知浪费了多少。 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,无论是草木还是生灵亦或者是人,一律都在想尽办法活着,园里的一颗花椒树,终于活到了秋天,枝头果实累累。 摘自《袜子•3》未删减版在书中 #人生处处是风景 #我的乡村生活 #黄土高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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