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农历二月初一,在他们离开我们二十周年纪念日那天,我注意到,二老坟茔周边的麦子,正吮吸着大雪化成的乳汁, 舒眉展眼,开始变嫩变亮。纸灰绕过墓碑,飘荡在那片绿油油的麦苗之上,远去,远去……这里承载了我太多回忆,上世纪八十年代末、九十年代初,每到夏收秋种的季节,岳父都会带着家人回到这片土地。 而我,总是那个姗姗来迟的人,因为在回常庄寨之前,岳父总会找到我说:“世毅啊,啥会回家啊?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柴油票,你拿着回去吧,尽量让你父母少吃点累。” 在那个什么都要凭票,物质匮乏的年代,柴油票对于农民来说是一种异常珍贵和稀缺的资源。那些年,正是靠着岳父给我的柴油票,我才能够请人帮忙为父母犁地耙地、播种收割、打麦碾场。 一陈微风吹过,我轻轻拭去脸上的汗珠,掐一穗黄中透青的麦子,在手掌里搓了搓,麦粒脱尽了皮,绿莹莹的,泛着诱人的光泽,清香的味道弥漫开来,吹去糠皮,一把塞到嘴里,饱满且水灵灵的,满口的香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