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除了味之问夺诗杀人这件事,对于 《新唐书》《旧唐书》记教的他出卖张仲之,以及为张易之捧溺器这些污点,也都有人曾经提出过质疑。质疑的理由,大多认为宋之问的行为大过夸张,大过匪夷所思。说实话,这样的天才诗人,我们去读他那些精美的诗作,很难想象一个文采如此华美、才情如此出众的人,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?但细想想,其实这就是那个 “怯”字,那个“诗眼”所揭示的人生道理。一个人,尤其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,如果向上对当权者、威权者无条件地谄媚攀附,意图换得荣华富贵,这样的人自然就失去了人格的底线。在位高权重者面前,他们站不直身,挺不起脊梁,一定是胆怯而懦弱的。反过来,这种人转身向下时,因为已经失去了人格的底线,则会急切蛮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这样的人,做出任何常理难以推知的事情来,其实都是有可能的。 我们看他“度大庾岭”的时候说,“但令归有日,不敢恨长沙”;“渡汉江”的时候则说,“近乡情更怯,不敢问来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