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答应了,定下日子,由裁缝带我上茶馆。 记得那是冬天,到日子母亲让我穿上枣红宁绸袍子,黑宁绸马褂,戴上红帽结儿的黑缎瓜皮小帽,又叮嘱自己留心些。 茶馆里遇见那位相亲的先生,方面大耳,同我现在年纪差不多,布袍布马褂,像是给谁穿着孝。这个人倒是慈祥的样子,不住地打量我,也问了些念什么书一类的话。 回来裁缝说人家看得很细:说我的“人中”长,不是短寿的样子, 又看我走路,怕脚上有毛病。总算让人家看中了,该我们看人家了。 母亲派亲信的老妈子去。 老妈子的报告是,大小姐个儿比我大得多,坐下去满满一圈椅; 二小姐倒苗苗条条的,母亲说胖了不能生育,像亲戚里谁谁谁; 教裁缝说二小姐。那边似乎生了气,不答应,事情就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