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山脊两侧 莽莽苍苍的伏牛山里,老猎人赵山鹰和年轻农民李建国,分别住在同一座山脊的两侧。 赵山鹰六十有二,在这片林子里活了大半辈子。他能从风里嗅出三日内会不会落雪,能从野兽足迹判断它是饱是饥,甚至能模仿七种鸟叫,引来他想打的猎物。他的小屋由圆木搭成,墙上挂着六张狼皮、两张熊皮,还有一把油光发亮的老式猎枪——那是他父亲传下来的。 李建国则是三年前从山外搬来的。他在山脊向阳面开垦了五亩坡地,种玉米、土豆和一点蔬菜,还养了五只山羊、十几只鸡。他信科学,屋里挂着作物生长周期表和天气日历,用手机接收县里的农业天气预报。他最大的愿望,是年底能把土坯房翻修成砖瓦房,接山外的媳妇进来住。 一、 下套与踩套 初春,李建国的菜园刚冒出嫩芽,就被野兔啃得七零八落。他气得跳脚,想起老猎人,便翻过山脊去请教。 赵山鹰正坐在门口磨刀,听罢眼皮都没抬:“兔崽子们饿了一冬,开春自然寻嫩食。” “您老得帮我想个法子!”李建国急道。 赵山鹰起身,从屋里拿出一捆细铁丝和几根小木棍,领着李建国走到菜园边。他选了几处野兔常走的兽径,手指翻飞,几分钟就设下三个套索——不是要命的活扣,而是绊住后腿的巧套。 “这种套,”赵山鹰拍拍手上的土,“只困不杀。你每日清晨来看,有就提回去,是吃是养随你。” 李建国将信将疑。第二天天刚亮,他跑去菜园,果然见一只灰兔被套住后腿,正惊慌挣扎。他按赵山鹰教的,小心解套,把兔子拎回家,最后还是放生了。 “兔子肉柴,不好吃。”他对好奇的媳妇说,其实是不忍心。 野兔似乎懂了,再不来啃菜苗,转而祸害赵山鹰那边去了。李建国有些过意不去,特意挖了一篮新鲜土豆送过去。 赵山鹰接过土豆,嘴角难得地扯了扯:“你那菜园子,兔子看不上啦。” “为啥?” “兔子精得很。你那园子边上,是不是撒了草木灰?” 李建国点头。那是他按农业手册上的防虫法做的。 “草木灰味儿冲,兔子嫌。”赵山鹰说,“歪打正着。” 两人都笑起来。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彼此露出笑容。 二、 蜂巢与火药 夏天,李建国发现屋后崖壁上有野蜂做巢。他读过养蜂致富的文章,心痒难耐,找了竹筐和面罩,想去摘蜂巢。 赵山鹰恰好路过,远远看见,吼了一嗓子:“找死啊你!” 李建国吓得差点从崖上滑下来。赵山鹰快步走来,仰头看了看那蜂巢:“这是土蜂,性子烈,你这点装备不够看。” “那咋办?” “等天黑。”赵山鹰说,“土蜂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