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949年,毛人凤下令处死朱君友。朱君友坦然赴死,却发现枪决他的2名特务,朝他频繁摇头使眼色,示意他不要出声,朱君友立即心领神会。 夜风如刀,刮过成都城墙,十二桥监狱的铁门“吱呀”开启,沉重得像地狱张口。押解名单上,“朱君友”三个字被念出时,没人能将这个二十出头、戴厚眼镜的川大经济系学生,与毛人凤亲点的“清除名单”联系起来。 十二桥监狱是成都人口中的“黑牢”,墙厚光暗,梁上铁链锈味混着血腥,每日枪声不断。关在六号牢房的朱君友,脚镣拖地的声响,总与隔壁如钝刀磨铁的咳嗽声交织。 谁能想到,这个地主家的聪慧子弟,曾是街头最积极的抗敌宣传员。抗战时,他加入“成都大众抗敌宣传团”,贴标语、散传单,心里只有“国家不能亡”的信念。入读川大后,他从法律系转至经济系,投身民主浪潮,帮着传递《新华日报》,写时评批官僚,早被军统记在黑名单上。 1948年秋,四川风声鹤唳,一本《新华日报》就能招来牢狱。朱君友因组织读报会遭告密,便衣特务闯宿舍时,只撂下一句“上面点了名”——他的命运,已被写进毛人凤的电报。 1949年11月,解放军逼近成都,毛人凤从重庆发密令“三号行动”:“撤退前清除政治犯,保密优先。”执行者杨汉烈将命令传到十二桥,傍晚的监狱里,枪支擦亮,卡车临门,铁皮盒里的名单第七页,朱君友的名字赫然在列。 午夜,铁锁开,他被两个年轻特务押往城南荒地。半路,特务回头急摇;坑边,两人又以眼神示意“别动”。枪声齐发时,朱君友顺势倒地,子弹擦耳而过,鲜血溅脸,他屏息任由尸体压身。 直到天色发白,他才从尸堆爬出,满身血污地走向炊烟处,对吓退的农民只说三字:“我没死。”这天,是1949年11月27日。 几天后成都解放,公安机关在十二桥挖出三百多具遗体。朱君友作为唯一幸存证人指认现场,认出同学的鞋、眼镜与外套,风过草丛,如亡灵叹息。调查确认,这是毛人凤亲签、四川站执行的屠杀,命令上只有八字:“限时清除,不得外泄。” 1951年,案件全国通报,定性为“国民党反动派重大血案”。伤愈后的朱君友回川大档案室工作,指尖划过旧档案,触得到那夜的血腥。1952年,他在《四川日报》专访中说:“我还活着,是为了让人记得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。” 如今,十二桥监狱旧址已成闹市,但地下血土未被遗忘,他的话,也永远刻在了纪念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