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难以了断的缘(书) 这些名著精藏本,购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。那时我正参加高自考,立志要在半年内一次性通过大学语文、高等数学、政治经济学和哲学四门公共课,于是把所有课余时间都交付给了图书馆。二楼的自修室总是座无虚席,聚集的大多是备考各类资格的青年人。我们从素不相识,到被彼此的坚持、自律与执着所感染,渐渐熟络起来。在大家都亲切称为“巨老师”的图书馆管理员组织下,我们时而共赴文学讲座,时而交流读书心得,也曾结伴郊游,攀登慕田峪长城。 那时我们大多办了借书证,本不必自购——之所以还要买,是出于一种近乎仪式感的“心魔”:只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书,才会让我在翻开之前,郑重地洗净双手。 可时间终究证明:拥有不等于珍读,束之高阁才是真正的辜负。 比如那本《百年孤独》,我不愿它困于书架,被岁月无声掩埋,偶尔取出翻阅,却总浅尝辄止。三十多年过去,竟从未完整通读。有一回甚至读到恼火,差点撕书——好在瞬间清醒,该被撕碎的,原是我的愚昧与浮躁。 这本书讲述了马孔多小镇上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命运。初读时,只觉情节离奇、人名冗长又相似,乱伦与压抑交织,魔幻与现实纠缠。在我看来,它的语言魅力和叙事功力,远不及《红楼梦》。直到最近一次夜读,我索性跳过中间,直接翻到结尾——当奥雷里亚诺·巴比伦终于破译羊皮卷,明白一切早已注定,他没有逃,也没有崩溃,只是平静地坐下,继续读完剩下的文字,等待飓风将一切抹去。 那一刻我才恍然:之前的阅读障碍,原是作者刻意为之的试炼。我虽跳过了过程,但岁月与经历,却让我读懂了结局中那份“明知不可而为之”的勇气,那份深沉的宿命感。真正的救赎,并非挣脱命运,而是在看透孤独本质之后,依然选择活下去,认真、笨拙,却一次次努力地好好活着。 《百年孤独》写尽了循环——除了生产力稳步向前,一切都在重演。 这些书被我精心收藏三十余载,成了名副其实的“精藏本”,而非“常读本”。如今,只待一位真正愿读、爱它的有缘人。 2012年初,我读到杨柳松的《北方的空地》。这本书记录了他负重近两百斤,以七十七天时间自力穿越羌塘无人区的壮举。文字与图片透过双眼直击心灵,带来强烈而持久的震撼。我甚至半夜起身打开电脑,将满心的激动与感动,一字一句写进当时的博客里。 后来我又购入他的《结,起点亦是终点》,讲述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的经历。每一页文字都极具画面感,仿佛带着我一同穿越蚂蝗肆虐的区域,在湿冷